第1章 雨夜拾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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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滂沱,百花村藥農李老漢家門外傳來了幾聲急促的拍門聲,李老漢嚇了一跳,急忙和衣起身朝門口走去。

當他小心翼翼的拉開門栓打開門一看卻不見人影。

“奇了,這大雨夜的誰會來開這玩笑?”

李老漢心裡尋思著,又探出頭朝漆黑的雨幕裡張望……

“冇人……”老漢嘀咕了一聲,剛要關門回屋,卻猛然發現門檻下邊不知什麼時候被人放了一個竹籃子,李老漢心裡一驚,急忙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掀開覆蓋在籃子上的裹布一看,頓時大吃一驚,裡麵竟躺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

嬰兒的旁邊還放著一個漆黑的木匣子,見李老漢來了,那嬰兒彷彿看到了救星一般,一雙玲瓏透徹的大眼睛怔怔的望著他,胖嘟嘟的小手伸進嘴巴裡貪婪的吮吸著,發出了咯咯的笑聲。

十三年後……

少年放下了藥框,拿起瓜瓢舀了一勺屋旁破水缸裡的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喝完水,李天賜身子一癱,倚靠在門檻上,隨手從藥筐裡扯來一根藥草叼在嘴裡,望著天空發呆。

自打李老漢去世後,李天賜便成了村裡的孤兒,靠著從爺爺那裡學來的采藥技能勉強維持著生計,還有村裡那些善良樸實的村民見他可憐也時不時的接濟一下。

李天賜還顯稚嫩臉上透發出了的同齡人冇有的堅毅和懂事,但每當他看到村裡彆的孩子能牽著父母的手,在他麵前高高興興的走過時,內心又充滿了羨慕和自卑。想到同村彆的孩子像他這麼大時都還在父母的庇護下開心的玩耍、撒嬌,而自己卻要開始獨自麵對這個世界,那種無助、彷徨和淒涼又豈是平常人所能體會得了的。

在村裡李天賜基本上冇有什麼玩伴,因為彆的孩子都有些嫌棄和排斥他,儘管大人們經常告誡自己的孩子不能欺負李天賜,但小孩子天性頑劣,哪裡會顧及到他的感受,內心裡多少還是看不起他的多,甚至背地裡總是有意無意的刁難他,尋他開心,李天賜為此又委屈又無奈,漸漸的性子也變得越發孤僻寡言起來。

然而陸小薇卻是個例外,她是村頭藥材老闆陸大來的寶貝千金,陸家是藥材世家,家境富裕,在村裡為人口碑也不錯,頗受村裡人尊敬。平日裡一家人見李天賜可憐,但凡是李天賜采集來的藥材,他們一般都不會拒絕,還時不時讓陸小薇帶些吃穿給他,一來二去的,李天賜跟她也漸漸熟絡了起來。

說來也奇怪,這陸小薇的標緻摸樣在村裡是出了名的,許多男孩子都爭先恐後的在她麵前獻殷勤,討她歡喜,而她卻都愛理不睬的,惟獨對這個看起來呆頭愣腦的李天賜倒頗有興趣似的。古靈精怪的她每次來除了會送點東西外,還不忘弄出點花樣來捉弄一下李天賜。每當她看到李天賜被自己的惡作劇弄得啞口無言的模樣,便會忍不住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的,李天賜儼然成了她生活裡的一個開心果。

對此,李天賜起先很不高興,認為她也似其他孩子那般通過欺負自己來尋求優越感,但漸漸的他發現這隻是她活潑調皮的性子使然,跟那些有意羞辱他的人不一樣,從她那率真悅耳的笑聲中,他似乎感到了更多的是一種善意的關注和少有的溫暖。漸漸的,他反而有些喜歡上了這種被她捉弄的感覺。

但平時見麵,李天賜心裡卻不敢有半點非分之想,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而他料想陸小薇也不可能真的對自己這麼個窮酸落魄的孤兒會有什麼念想。可話雖如此,他畢竟已是個懵懂少年,每次陸小薇在他家的破茅屋門前調皮而大聲的喊著“呆頭快出來,本姑娘來了!”的時候,他的內心卻還是無法抑製的一陣狂喜,然而見麵的時候臉上卻又表現得很淡漠的樣子!

除了陸小薇,李天賜還有一群“知心密友”,說來也是一段巧緣。百花村後背山有個奇特的山崖,崖上常年雲霧繚繞,四季都開著絢爛的野花,故而得名百花崖。聽村裡的老人說崖上盛產許多名貴的藥材,但礙於山勢異常陡峭險峻,且崖上常年毒霧瀰漫,野獸毒蛇橫行,但凡到過那裡的村民不是摔傷墜崖,就是被野獸毒蛇咬傷,漸漸的那裡就成為裡村裡人的禁忌之地,除非萬不得已,不然鮮有藥農敢再到崖上以身試險。

然而李天賜卻偏偏不信這邪,經常獨自一人偷偷到爬到崖上尋找更好的藥材。一日他又偷偷爬到崖上采藥,當他順山藤往下滑時,忽然手裡抓到了一截滑溜溜的東西,還冇等他反應過來,隻覺虎口一陣鑽心刺痛,這一看不要急,隻見一條黑信子已反過頭來死死的咬住了他。

李天賜常年采藥,平時蛇蟲鼠蟻冇少碰到,他急忙擰開蛇頭一把甩走,但已經來不及了,傷口處已經開始發麻腫脹,內心頓時涼了半截,這黑信子可是這山上最罕見的毒蛇之一,毒性極烈,被它咬到瞭如果不及時救治,不稍幾個時辰便會全身麻痹浮腫最後七竅流血一命嗚呼,死相慘不忍睹,村裡曾有不少藥農命喪其口。

“怎麼這等倒黴之事今天竟讓自己碰上了呢!”

李天賜來不及多想,急忙邊往外嘬毒血,邊以最快的速度爬了下來,誰知這蛇毒發作極快,手一麻竟抓了空,李天賜頓感心口一涼,整個人硬生跌落了下去,接著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漸漸恢複了一點意識,迷迷糊餬口中卻傳來了陣陣清涼,那清涼漸漸擴散到全身,李天賜猛然甦醒了過來,當他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竟然還活著,不禁大感意外,然而讓他更意外的是旁邊竟圍滿了許多手捧花露、憨態可掬的小猴,這些小猴他並不陌生,特彆是那隻胸口有一戳白毛的老公猴,因為李天賜平時采藥時這些猴子便會在他旁邊上躥下跳的跟著,而李天賜時而也會摘些野果逗餵它們,一來二去竟跟這些靈物混熟了。

見他醒來,猴兒們又蹦又跳,一副歡欣鼓舞的摸樣。

“難道是這些靈物救了自己?”

李天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冇等他反應過來,靈猴們又爭先恐後的把手中花露傾倒在他剛被蛇咬過的傷口上,又是一陣清涼襲來,他這才發現,原本淤黑腫脹的傷口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隻留下兩個依稀可見的牙印。

果不其然,真的是這些小猴救了自己一命,李天賜望著這些頑皮可愛的靈物,心中一熱,頓時激動得熱淚盈眶。

從此他便與這些靈猴結下了深厚友誼,每次采藥回來他總會攀到原先跌落的那塊青石台上見一見這些“朋友們”,給它們帶去飯粒和剛采來的野果。

靈物極通人性,他發現自從與這些憨態可掬的靈物有了患難之交後,自己的內心無時無刻都會牽掛著它們,跟它們在一起時心情也會變得無比的輕鬆舒暢,特彆是在夕陽落山的時候,靈物們還會環坐在他旁邊陪他一起吃野果、看日落。

餘暉留影,這溫馨的畫麵讓他陶醉其中,不覺已忘卻了一切煩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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