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是一個看起來比我略長幾歲的少年,漂亮,陰鬱,還未到加冠的年紀,就通身是上位者的氣勢。
諷刺的是,這個救了我的人,就是我被打磨的這些年裡,劍指的目標。
後來他又救過我很多次,我一開始很抗拒,因為他顯得我痛不欲生的這些年,像一個笑話。
我懷疑過他是不是想拉攏我,策反我。
就算是,做到這種程度,我承認我也動搖了。
但是我還是記得,替我安葬父母的,收養我長大的教導我成人的,是太後。
所以我絕不會背叛她。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科舉入仕,成為了本朝最年輕的太傅。
藉著查探舊案的機會調閱了過去十年進出皇宮的記檔,那一天,進宮的家眷極多,我把年歲接近的一一記下,然後等一個進一步考證的機會。
這個機會冇有讓我等太久。
皇上皇後某日召見我,說想找一些臣子家中適齡的兒女入宮伴讀,為顯天恩隆寵,更是要顯得這件事是一件認真籌劃的正經事,希望我也能出麵授課。
我幾乎是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帝後有些吃驚,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動聲色的找補了幾句掩飾過去。
走出宮殿,我才發現自己的掌心有汗,心跳卻輕快得很。
皇帝一直是個細心的人,草擬好的入宮伴讀的名單最終遞到我麵前。
我一個個看過去,又找了些理由,把我當初記下的那些名字裡冇有入選的一個一個加進來,又多選了些小郎君平衡了人數,才又遞交上去。
呈上去的時候麵無表情,怕難得的心虛昭然若揭。
皇上看了,隻說廣開學堂是好的,便分發了下去。
他抬眼看我,笑得爽朗。
「朕正苦惱著,薛太傅覺得安排伴讀們住在哪處比較好。
」 我沉吟片刻,腦子裡第一個冒出來的是漫天的紅葉。
「臣以為秋棠軒甚好,寧靜雅緻,又遠離前朝後宮,不會打擾到宮中貴人,也比較自在。
」 至此,一切便都定下來。
我又繼續每日看書,議事,喝茶,練劍,隻是時不時想起就要看看滴漏,翻翻日曆。
某日接了差使去城郊,中途在一處腳店坐下隨便吃些東西,鄰桌兩個人在閒磕牙,本冇有在意,聽著聽著竟有些不對味。
他們聊著一見鐘情的少男少女,說著他們的反抗和執著,最後點評似的說了一句。
「真是離奇,這世上哪有人見了一麵就把人家記了好多年,要死要活非要在一起呢。
」 我猛地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