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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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彈弓的小廝,她會在我偷懶,在我覺得撐不下去的時候,狠狠鞭打我,把我打得奄奄一息,她纔會收起華麗的馬鞭,啐一聲。

  「冇用的東西。

」  是東西,不是兒子,甚至不是人。

  後來,她開始教我殺人。

  殺第一個人的那天,我感覺我內心有些什麼東西,摔在那片血痕裡,碎了,也染紅了。

  我燒了一整夜,胸腔艱難地抽進氣息,又痛苦地撥出去,像翅膀被燒穿的鳥,絕望地掙紮著試圖飛起來。

  迷迷糊糊感覺有人進來,聲音和開門灌進來的風一樣冷。

  「不中用了。

」  我無數次聽過這句話,在莊子裡的夥伴退縮放棄的時候,在禦花園的宮女犯錯的時候,在太後最喜歡的那隻金目雕傷了翅膀的時候。

  後來我就再也冇見過他們。

  即使燒的迷迷糊糊,我也感覺到寒意攀附上脊背,打了個激靈。

  於是第二天,我就好了。

  我不敢不中用。

  我總感覺,我還有什麼事情要做。

  這次之後的薛祁,徹底變成了一把劍。

  殺人見血是家常便飯,打磨受傷更是稀鬆平常。

  直到那一天。

  那是紅楓如雲霞籠罩著這座泣血的皇城的時節。

  我辦事不夠利落,被罰跪在楓林裡。

  身上的傷口堆疊起來,我已經分不清哪些是是新傷,哪些是舊疾。

鮮紅的血落下來,滴在滿地紅葉上,隱冇不見。

  當真是個罰跪的好地方。

  有腳步聲傳來,不是緩慢雍容的,也不是謹小慎微的。

  又輕又小,活潑地四處點著,像叢林裡的精怪。

  「大哥哥,你為什麼跪在這裡?」脆生生的聲音。

  我艱難地抬起頭,凍僵了麻木了的雕像,抬起頭,脖頸又有了血肉,麻酥酥地流淌。

  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奶糰子,穿著嫩生生的藕荷色短襖,眼睛又大又亮,一臉懵懂地看著我。

  「走開」我從牙縫裡擠出來兩個字。

  「可是你生病了,受傷了,要趕緊吃藥才行。

」  下一秒,她抬起手,碰了碰我的額頭。

  手軟軟的,很暖。

  就像冬日堅冰遇到了春天的最後一擊,哢嚓一聲冰融消解,露出柔軟的流水和潰不成軍的碎冰。

  她眼睛很乾淨,清亮,大大方方不躲不閃望著我,我一眼就能望到底。

  像一泓清泉,我甚至感覺得到,是溫柔的,暖和的,潺潺流進我眼裡,心裡,觸及到名字之下,那個我已經不知道是誰了的我自己。

  那是紅葉的恩賜。

  第二天我醒來,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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