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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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目疏朗。

  「當然。

」薛祁促狹地笑起來,揚了揚馬鞭,大馬瞬間竄出去幾步,把我落在後麵「若我有東山再起的一日,自是要來搶親的。

」  我氣結,怒瞪著他,拍了拍馬追趕過去要揍他「你你你你這個瘋子,有本事你彆跑。

」  春山碧水裡,駿馬的剪影,飛揚的衣角追逐著,等我騎著馬氣喘籲籲追上薛祁,他已經在樹蔭下喝茶了。

  「這不公平。

」我扶著樹順氣「你的馬比我的馬大這麼多。

」  薛祁斟了杯清茶遞給我,眼眸裡盛滿這漫山遍野的春色。

  「夫人消消氣,為夫知錯了。

」  番外一  我叫薛祁。

  八歲以後,這兩個字於我而言,隻是一個符號罷了。

  我猶記得,高高的轎輦,穿著華麗宮裝的女人,漫不經心地俯看著我。

  「就他吧。

」  語氣像是打發著什麼無關緊要的小事。

  我抱著父母黑沉沉的牌位,跪在漫天飛雪裡,仰頭看著轎輦上繡著鳳凰的金黃幔帶。

  很遠,很高,觸不可及。

  我被帶到了一個地方,一個類似於莊子的地方。

裡麵有很多跟我年紀相仿的孩子,和我一樣臉上寫滿了迷茫和惶恐,也和我一樣,眼裡有著無儘的荒原和仇恨的火焰。

  我冇和任何人做朋友的意思,具體來說,在我生出和任何人親近的念頭之前,就看到了兩個比我早來一週的孩子,因為在練武時互相照顧,又在比試時謙讓了一把好刀,當著所有人的麵受到了嚴厲的懲罰,從此消失在了這個莊子裡。

  這裡的一切,和我從小的認知完全相悖。

  但是我奇妙地照單全收了。

  我想活著,我總覺得我還有要做的事情,我不能止步在這裡。

  那是漫無邊際的黑暗和血腥,是我出賣靈魂的少年時。

  我也漸漸明白,收養我的是當朝太後,在我逐漸在一群人中顯出頭角之後,她開始頻繁地出現在我麵前。

  她會教我讀書,讀史,像一個才華絕豔博古通今,卻又不得不因為女子的身份困於庭院深深的失意母親,一心要把自己的愛和抱負,塞給自己剛啟蒙的幼子。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有時我真覺得她像是我的另一個母親。

  她也會帶我去看皇家煙火,帶我春日在禦花園裡讀書賞花,帶我夏天去皇莊的溪水裡摸螃蟹,然後像一個真正慈愛的母親,站在一旁註視著我,欣慰又溫柔地笑。

  可是更多時候,她是冷酷的,殘忍的,甚至嗜血的。

  她會當著我的麵殺掉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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