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緘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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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以公公婆婆勢利的性子,先不說會不會問自己的身體有冇有損傷,知曉了後肯定會訓自己話,說自己傻,然後催促自己去討要一筆賠償費回來。雖然自己不怎麼想和陳廷立再有什麼糾葛,但公公婆婆一說,礙於情麵,自己還真的很難推脫。討要賠償費倒不算什麼,隻是到時候要是一不小心被丈夫張瑞恩發現自己竟然和陳廷立有這麼一番偶遇,就算嘴上不說什麼,心裡也會有疙瘩。考慮來考慮去,最終還是決定緘口不說。畢竟自己也冇什麼損傷,隻是受了一場驚嚇而已。退一步說,就算被傳到了公公婆婆耳中,自己隻要說時間都過了那麼久就算是報案也找不到肇事者,這樣公公婆婆也會覺得有道理,最多是訓自己幾句而已。

……

場景切換到2011年8月21日星期日的早上09:20蔣玄妮接到陳廷立電話的時候。

“Trouble is a friend~~~oh oh ~~trouble is a friend of mine~~~~”

蔣玄妮拿著手機愣怔了一會,他竟然記得自己的號碼……

距離上次的偶遇,一個星期已經過去。差點發生意外的事情隻是在L鎮的小商小販之間口耳相傳,倒冇有傳到蔣玄妮的公公婆婆耳中。原本以為陳廷立是不會有那麼好記性記得自己的號碼的,就算記得也未必會找自己,現在突然接到他的來電,蔣玄妮的心裡忽然一陣慌亂。

“喂,你好。”蔣玄妮摁了接聽鍵,習慣性的禮貌用語從口中逸出,一邊走在人群裡麵一邊接手機。

手機那頭的陳廷立默了一陣,像是在極力壓製什麼一般,半晌才淡淡的說,““玄妮,是我。”

“廷立師兄,找我有什麼事嗎?”蔣玄妮以為他是關心自己的身體狀況,連忙又補充道,“我真的冇什麼事,什麼傷都冇有。你轉告你朋友讓他放心吧。”

“嗯,好。”陳廷立應聲道,遲疑了片刻,故作平靜地問,“方不方便現在出來見個麵?”

“啊?你還在X市嗎?”蔣玄妮記得他說來X市是為了公事,冇想到他會待那麼久,奇怪地問了句。

“……”陳廷立無聲地笑了笑,說,“是啊,那你可以抽出時間來和我見個麵嗎?”

其實自那天偶遇的晚上陳廷立就和趙純格他們一道回到Z市了,隻是一個星期以來他都無心工作,成天記掛著在X市的她,整天都無精打采的,經過內心的一番掙紮以後,昨天晚上睡不著,淩晨兩點多就開著車過來,打算和她見個麵,好好地聊聊……

如果……

如果她和邊瑞恩不在一起了,那自己就可以爭取機會。如果……如果她和邊瑞恩雖然在一起卻過得不好,自己也可以爭取一下……

那天看到的她,是不是過得很不如意呢?

不管怎樣,對這個自己那麼喜歡過的蔣玄妮,還是能幫則幫吧……

“呃……”蔣玄妮遲疑了一會,想著自己買完東西後可以先放在郭慧麗的那裡,於是笑了笑,說,“那你現在在哪裡?”

陳廷立提著的心在聽到她的問題時跳得飛快,生怕她後悔,趕緊回答說,“我現在在X市裡麵的MZ酒店。你還在L鎮嗎?我馬上過去找你。”

“不用不用。麻煩你等一個小時好嗎?十點半我們再見麵吧。”蔣玄妮聽了,覺得在X市裡麵見麵更好,畢竟在L鎮比較多人認識自己,萬一看到了有些閒言碎語就不好了,再算了算買東西半個小時,去X市十五分鐘左右,再把時間預得寬鬆一些,便這樣說道。

“唔。”陳廷立想著自己今天早上的情景,開車到了以後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早上差不多九點,便找了上次和趙純格他們一行人吃飯的MZ酒店吃了早餐,然後給蔣玄妮打的電話,反正自己也等見麵等了一個星期,也不在乎再等一個小時,便平靜地說,“好。那到時你到了給我電話,我去接你。”

蔣玄妮答應了,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以後,蔣玄妮先去衛生院旁邊的水果店,看了看擺出來的水果都覺得不怎麼新鮮,便挑了些老闆娘剛從小車卸貨下來的小蘋果,四塊錢一斤,挑了剛好兩斤,付了八塊錢。然後去QY辣椒店門口買了三塊錢公公要的炸豆腐,就折進了米行想要挑些好點的本地冬米讓賣主送到郭慧麗的店裡幫自己綁到單車後座上。

“老伯,請問這冬米是你賣的嗎?”走到米行的蔣玄妮環視了一圈,發現這次圩日的米行裡堆放在地上販賣的蛇皮袋裡隻有一袋是冬米,其他都是賣糠,便走過去問站在那袋冬米右邊的老伯。

“不是啊。”老伯搖搖頭,有些不耐煩地說,“誰知道是誰的冬米啊。”

“賣這冬米的去賣包子那裡吃早餐去了,估計很快就回來了。要不,你在這裡等他回來?”站在那袋冬米左邊販賣糠的一個阿姨好心地告訴了蔣玄妮賣主的去向,笑眯眯地建議道。

一般小商小販都會從家裡吃了早餐纔出來做生意,不過也有一些是習慣去包子店或者小吃店吃早餐的,所以賣冬米的那個人丟下自己的冬米先不賣,跑去吃早餐倒也是正常。

“呃……那不用了。算了吧。”蔣玄妮抓了一把冬米,蹙了蹙眉,心想這米質量不怎麼好,應該是外地冬米,公公婆婆隻要本地冬米的,於是朝那個阿姨笑了笑,道了謝走開。

心裡又想到今天早上做早餐的時候看了米缸的米剩下的還夠吃個兩三天,雖然可以下次圩日出來再買米,但也擔心萬一有人來家裡作客不夠米做飯,便又去了TR超市。

把蘋果和炸豆腐放到超市門口儲物櫃裡麵,傘則放在儲物櫃下麵靠著牆角,然後進去超市找到賣米的專屬區域,看了看標示著的牌子一路過去是“泰國香米16元/斤”“珍珠米3元/斤”“本地冬米2.4元/斤”,便扯了一個旁邊的保鮮袋,又發現保鮮袋太小,跑去賣果凍的區域扯了一個大的回來,隨意舀了三勺本地冬米拿去過秤。

“哎,你的手怎麼那麼準,剛好八塊錢!”負責稱重的阿姨驚訝地叫了出來,不可思議地看著蔣玄妮。

“啊,是嗎?”蔣玄妮看著電子秤上顯示的數字,果真是八塊,接過阿姨遞過來的小票又看了看,單價數量金額對應的數字是2.40*3.33和8.00,裝好小票後一邊拿過放在秤上的米一邊滿臉笑意地說,“看來今天手氣還真不錯。買水果八塊,買米也是八塊。”

“那你不如今天去買張彩票碰碰運氣?”阿姨聽了,笑眯眯地建議道。

“嗬嗬……”蔣玄妮搖搖頭,笑了笑,拿著米就去結賬,也不理會身後聚在一起還在感歎她手氣的超市阿姨的議論。

結賬的時候那個收銀員對剛好八塊錢的米倒是冇有一驚一詫的,一臉平靜地提起裝著米的保鮮袋在儀器麵前過了一下,在鍵盤上飛快地敲好數據,確認了下電腦顯示器裡的數據,將列印出來的小票利落地撕下來。收錢,將裝著米的保鮮袋連同小票放進印有TR超市的塑料袋裡交給蔣玄妮。

蔣玄妮塑料袋,取了儲物櫃裡的蘋果跟炸豆腐一同拎在左手,拿起放在儲物櫃下麵靠著牆角的傘撐了起來,走出超市。算了算自己總共花了19塊,然後想著待會坐公車去縣裡麵來回要6塊,也就是一共25塊。回去的時候公公婆婆要是冇仔細算賬,倒也不會知道自己有花車費這一筆錢去做什麼。就算被算出來有少錢的,自己也可以補上去。畢竟公公婆婆向來冇怎麼管家裡的賬,都是冇錢了才管自己要的。而自己每次都是快冇錢用的時候纔打電話跟邊瑞恩要錢,要了錢就會儘快地去郵局取出來放在家裡。

好像身為家庭主婦的自己,越來越習慣應付日常的瑣碎,越來越習慣這L鎮的生活節奏。

為什麼不知不覺就把以前的那些夢想,那些追求,都一個個放棄了呢?

蔣玄妮幽幽地歎了一聲,麵色平靜地融入到人群裡麵。

“玄妮,怎麼那麼快就買齊了?你的米呢?”剛送走一批顧客的郭慧麗眼明手快地接過蔣玄妮手中的三個袋子,幫忙放到了店裡麵的桌子上,趕緊地又拿出一次性杯子給她倒了一杯茶,奇怪地問。

“今天米行就一個人賣米,人影都不知哪去了。我就去TR超市買了三斤多先應付著。”蔣玄妮熟稔地將傘放在桌子一側,從桌子裡麵放著的一疊紅色塑料高凳裡抽出一張坐了下來,接過郭慧麗遞過來的茶,解釋道。

“這樣啊。”郭慧麗瞭然地笑了笑,然後遲疑了片刻,說,“那你不是午飯時間纔回嗎?這麼長時間,天氣又熱,不如就在我店裡玩電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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