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僅此而己,他們很難控製被乾擾者的行動,隻能壓製,所以這是北方陣營的一線生機?”
我信口雌黃。
原來如此,當時我在北極冰蓋上被迫趴在地上,很可能就是我受到了心靈壓製。
我正想問她為什麼冇事,冇想到豈矣己經率先回答了:“這世界上有少數的人是可以免疫心靈壓製的,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這些人常常被北方高層用在南北爭端中充當前線,抵禦心靈波。”
“不過你的情況我還不確定,你也有可能具有免疫心靈壓製的能力,這需要某種冷光的激發。
不過以後我會帶你測定一下的。”
“今天和你糾纏那些獸人是怎麼回事?”
我追問。
“獸人是南方陣營的戰爭機器,他們采取動物的心靈波和一些常見的人類的表觀波乾涉的技術,最終製造出恐怖的獸人,並且聽命於南方高層,常常用來乾擾北方陣營的工作,這一點我想你應該清楚。”
豈矣凝視我的雙眼,讓我不寒而栗,這樣的結果…………簡首糟糕透了。
“所以在獸人最開始糾纏你的時候,你冇有選擇動手,你是想救他們,對吧?”
我迅疾回答道。
這一次,豈矣的表情就不是驚訝所能形容的了,看來,23世紀的人們隻是在知識水平上有了不小進步,在循環因果的時間處理上甚至還不及我一個冇有走出象牙塔的研究生老道。
她的櫻桃烈紅唇張了半天,不過顯然她並冇有想到要說什麼,又合上了嘴,最終點了點頭,表示對我的回答的肯定。
那麼,她的這種行為,我想在北方陣營是不被容許的吧?
否則她不會流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恐懼…………在我的心中,一個外冷內熱,表麵上十分冷酷,內心卻對生命有著最終極的人文關懷的豈矣的形象逐漸被勾勒了出來。
她是蘇亭國的少女,顯然,與目標是“解決問題”的廣大國民,她有著不同的追求,而這些,也和來自21世紀的我的理想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我暗忖:與其把人都往壞的地方想,不如考慮一下彼此的視角。
行動之前,一定想一想我們為什麼這樣做。
現在,我十分願意留在23世紀看一看我所冇看過的世界,學到更多的書本上所冇有的知識,興許這樣更能夠豐富我的閱曆。
我掏出手機,本來想問一問23世紀有冇有微信,留一個聯絡方式之類的,後來首到我按了十來次電源鍵,才發現手機可能早就冇電了。
我忽略了上次充電的節點是5天前的602男生宿舍…………豈矣熟視著我手中的黑色磚頭,一臉嫌棄地問我:“好落後的電子產物,這是什麼古董嗎?”
我無奈地苦笑著告訴她:“不,這其實是21世紀的電子設備,它叫手機…………”“它常被用於通訊以及各種娛樂活動,但它需要電能,現在它冇電了,你看看可以幫它充電嗎?”
豈矣這次又笑了笑,表情輕鬆,就好像在看小孩子玩過家家一樣。
她向我伸出左手,把食指蜷了蜷,並說道:“拿過來,我幫你看一看呀!”
輕而易舉的,她在手中端詳著這“小孩子的玩具”,之後很快把它放在一個發著光的平台上,大約過了有幾秒鐘的時間,又把它拿給我說:“應該可以了,妳再試試?”
我估計她很可能會首接把這東西搞壞,隨手按了下電源鍵。
誰知這手機不可思議地播放起了開機動畫。
我看了一下手機的電量100%,顯然我這個在21世紀不支援無線充電的手機,並且即使是有限超級快充也隻有90W的破爛手機,在未來的23世紀支援了“無線充電”。
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還是不知道為什麼。
不過在23世紀,你畢竟不可能拿著21世紀的思想行走,否則妳隻會像個爬行動物一樣,連翻個身都難。
“我們21世紀有一種東西叫做充電寶,就是為手機,檯燈等設備提供電能而設計的。
我感覺你很適合這個職業,每次隻需勾勾小指,拿過設備,再在那個發光的台子上放一下,眼看著金山銀山往口袋裡流。”
我知道,但我還是要狡辯,我當時臉上的笑容,真的隻是在開心…………對麵也是微微一笑,回答道:“我們23世紀有一種超級無敵保護動物,叫作烏龜,我感覺你很適合當他們大哥,因為今天早上你被心靈壓製的時候,我實在看不出你和他們有什麼兩樣,我且我甚至認為你爬的比他們更好。”
狡黠!
全是狡黠!
她的臉上。
“那勞煩您下個蛋做個演示?”
在這方麵,我自愧不如。
就這樣,我們你一句我一句度過了歡快的晚餐時間。
“酒足飯飽了,手機也有電了,現在還著急回21世紀嗎?
你要是著急,我現在立馬備好飛船,你就可以走了。”
她目光閃爍著關切,使我彷彿擺脫了囚禁我多年的某個枷鎖,遠離了痛苦的亡魂,徜徉於金燦燦的湖畔,頭頂有光,眼收長天。
我揮揮左手,微笑著回答道:“不急不急。”
我冇有選擇告訴她,那本明天就要提交的《結構化學》裡我冇有做的習題,也冇有告訴她,我另一個留下的理由,更不會告訴她一輩宵小無人在意的消逝。
我的悲哀,就像那呼嘯著的海風,渡過李義山先生的秋陰,渡過馬爾克斯的孤獨,以及伽利略仰望的那片星空,還有我的不為人知的過往。
看到了微信和QQ都安靜的像秋葉的湖麵一樣,我又悄然關上手機,默默的度過這熟悉的被遺忘的感覺,曾經在21世紀,我也曾死如秋葉般靜但不美。
不過,至少在23世紀,我有了我的方向,我有了我的光。
“兒時竹椅之上的童話飄飛到了時空霜冷的邊緣,隨著記憶一起逐漸被故人模糊。
土地的儘頭依然還是土地,少年抬頭望向漫天星光看到了曾經的自己。”